青年干部健康成长应该把握好五个“度”
——在团省委机关干部会议上的讲话
（2010年3月，时任湖南省委常委、组织部长黄建国）
青年干部健康成长这个题目, 之前没有专门讲过, 现在结合自己的经历和体会, 谈一些想法和建议, 同大家作个交流, 共同来完善。民国时期, 中央研究院院长傅斯年想请语言学家李方桂到民族研究所当所长, 李方桂坚决不去:“愚以为, 第一流的人才应当去做学问, 第二流的人才应当做教师, 第三流的人才应当去做官。”李鸿章说过:“天下最容易的事情便是做官。倘使这人连官都不会做, 那就太不中用了。”20世纪80年代沿海一带父母亲教育孩子, 流行过这样一句话, “你再不好好学习, 将来长大了就只能去当官了。”最近上海周立波在电视节目里调侃:“现在社会上有很多东西是非逻辑性的, 比如不会写作的成了作家, 不会演戏的成了演员, 不会唱歌的成了歌星, 什么都不会的成了领导。”这些说法, 反映了某种社会现实和社会心态, 其中有客观的部分, 但是也有不实之处。当官的并非都是无用之才, 愿意当官的人现在也还是不少, 想当官并不都是坏事, 当好官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美国通用公司总裁在回答什么是最重要的领导职责和最高明的领导艺术时说, “把世界各地最优秀的人才招揽到自己的身边, 是最重要的领导职责;让合适的人做合适的工作, 是最重要的领导艺术。”这个话对我们也是适用的, 我们党要成就大业, 必须把优秀的人才吸引到党内和党的周围, 必须让优秀的人才去担当重要的使命和职责。共青团是党的助手和后备军, 也是干部队伍的摇篮。有志于为党的事业奋斗终身, 有志于为党承担重任的青年干部, 应当着力加强自身修养, 着力完善和提升自我, 使自己具有较高的综合素质和较强的领导能力, 接受党和人民的选择。青年干部的成长, 各人有各人的经历, 在不同环境下, 会有很大差别。就共性的问题来讲, 青年干部健康成长, 应把握好五个“度”:就是政治上有高度、思想上有深度、知识上有广度、心理上有气度、能力上有强度。★政治上有高度政治上清醒而坚定, 站得高看得远, 这是成为高素质领导干部的首要条件。陈云同志是我们党内的理论专家, 也是经济工作、政治工作的专家, 他说:“政治可以使我们放开眼界、放大胸襟, 可以使我们去掉一些小气, 少一些伤感。”领导干部要具有政治家的远见和气魄。什么是政治家的远见和气魄呢?我想不用讲多少大道理, 就讲毛主席的例子。毛主席当年说过, “要搞一点原子弹和氢弹”, 这话就有远见、有分寸。“要搞一点”, 就是不能不搞, 因为没有一声巨响, 世界是不会在乎我们的。陈毅同志就说, “如果有了原子弹, 我这个外交部长就好当了。”有能力, 在世界上才有话语权。俄罗斯的普京讲, “没有实力的愤怒是毫无意义的。”还有一层意思, 就是只搞一点, 不能搞得太多。毛主席曾批示:“先写楷书, 再写草书。”搞得太快的话, 国力也承受不了。苏联的教训就很深刻, 高科技发达, 在世界上有地位, 但人民需要保障不了, 生活很困难, 农副产品供应成问题。很多国家因为军备竞赛被拖得疲惫不堪, 牺牲了人民群众的生活改善。这个事情上毛主席很英明, 很有远见。钱学森1955年回国, 他是“导弹之父”、“航天之父”, 他说:“回想当年, 党中央毛主席下决心搞‘两弹’, 那真是了不起的决策。那个时候我们的工业基础十分的薄弱, 连汽车都没有造出来, 竟然决定搞最尖端的技术———导弹和原子弹, 没有无产阶级革命家的这种伟大胸怀和气魄, 谁敢做这样的决策?”这就是政治家的远见卓识、睿智英明。什么是政治?孙中山说过:“政就是众人的事, 治就是管理, 管理众人的事情就是政治。”毛主席曾经问一位领导何为政治, 那位同志讲了很多, 毛主席说你这个太复杂了, 政治就是两句话:把敌人搞得少少的, 把自己人搞得多多的。毛主席又问什么是军事, 也是讲了很多, 毛主席说军事就是两句话:打得赢就打, 打不赢就跑。毛主席是最善于深入浅出、把复杂的问题简洁化的大师。英国首相布莱尔说:“有的人可能看不起政治, 但是我们从事政治的人都知道, 人们站起来是因为它, 跌倒也是因为它。如果它偶尔沾染了卑鄙的欺骗, 那么更多的时候它是为了追求高尚的目标。”这句话有一定道理。出身泥瓦匠的德国前国防部长舒尔茨, 学历不高, 名言不少。有一次记者问:“部长先生, 做国防部长和当泥瓦匠两者有什么共性?”这里面暗含着对他出身的嘲讽, 他回答说:“两者都必须站在高处而头不晕。”既巧妙利用自己低微的出身道出了做人做事的真谛, 也阐述了做泥瓦匠和做政治家同样都不容易。政治可能是世界上唯一投资最多而顾客最少的生意, 但社会还是离不开政治, 离不开政治家, 人们对政治家也仍然很崇拜。宋楚瑜讲:“盖林肯纪念堂的是学理工的人, 但是坐在里面供人们瞻仰的是搞政治的人。”汉高祖刘邦问韩信, 自己能带多少兵?韩信说:“一千。”刘邦又问:“那你能带多少?”韩信回答:“多多益善。”刘邦不高兴了:“既如此, 你为何沦为我的手下?”韩信说:“你能将将, 我能将兵。”一个是领将的人, 一个是带兵的人。将将之人, 善用将领的才能, 清楚其长处和短处, 知道把他用在什么地方。将才和帅才是有差别的, 帅才除了应当具备将才的素质以外, 还应当具有统筹全局的眼光, 破旧立新的远见, 团结下属的胸襟, 决胜千里的韬略, 一锤定音的决断。政治家要能够团结人。“团结而不结团”。现在有些领导干部觉得自己很有本事, 看不起周围的人, 老是和别人搭档不到一起。有人讲, “搞不好团结是因为我能干, 他们的水平太低了。”唯我独行、唯我高明是不行的。政治家一定要有胸怀, “一流的政治家没有敌人, 天下无敌;二流的政治家没有私权, 天下为公;三流的政治家友多敌少, 免不了结党营私;末流的政治家是人民公敌, 天下为私;政客有私敌私友, 无同志道友。”当年, 恩格斯在马克思的墓前讲过一句话:“马克思可能有过许多敌人, 但未必有一个私敌。”这句话适用真正的政治家。领导者要待人以诚、许诺以信, 才能为长远开拓渠道、增添人脉。事业成功是共同奋斗的结果, 脱离了集体势必形单影只, 丧失了民意将会独木难支。一个人再强, 终归力量有限、时间有限。团结众人, 学会合作, 才可能有大的发展和成就。政治家有一些独特的东西, 不是谁都具备的。伏尔泰讲:“造就政治家的, 绝不是超凡出众的洞察力, 而是他们的人格。”社会是这样, 越是品牌的东西, 人们对它的要求也越严格, 人也是这样, 你越优秀, 社会就对你越苛刻。1988年12月, 有一架“泛美”航空公司的客机在空中炸毁, 此后三年, “泛美”的航班八成都是空的, 最后在1991年破产。在航空史上, 美国的“泛美”航空公司有着骄傲的安全记录, 被称为“天神”, 因为优秀, 所以公众不允许有瑕疵, 不能有一点毛病。对于平庸者, 人们本来没有期望。庸人犯了千百次错都可以得到原谅, 真正的精英却不应有偶尔的闪失, 这就是社会的苛刻。科学家失败99次, 1次成功, 可能获得诺贝尔奖金;政治家成功99次, 失败1次, 就可能身败名裂。所以搞政治的人都小心翼翼, 唯唯诺诺, 应该理解和同情, 因为他们都经不起失败。政治家不是创造思想而是识别思想。邓小平指出:“政治家主意太多是要坏事的。”没有主意不行, 主意太多也不行。“政治家没有私生活可言, 一举一动都有政治”。尤其是领导者,一切都在人们眼中, 因而对于自己的行动言谈要注意、再注意。现在的社会对人很宽容, 一般人在私生活上有点毛病, 有点问题, 大家不一定会揪着不放, 但是对政治家的要求就特别严格。许多国家的政治家没有什么隐私, 包括财产全部都上网公布, 接受公众和媒体的监督。我们还没有到这一步, 但也规定了个人要申报的重要事项, 对领导干部的要求越来越严。过好“政治关”, 离不开“生活关”。政治人物的一些个人爱好、生活细节都得注意。法国一位美食家讲:“餐桌上看得到政治的精髓。”不能以为吃饭是小事。伊壁鸠鲁说:“我们与谁在一起吃饭, 比我们吃什么更为重要。”很多成果都是吃出来的, 很多毛病也是吃出来的。这些方面, 领导干部都应当严格要求自己。有人说, “政治家是利用别人, 教育家是改造别人, 艺术家是感动别人。”这话可能过于绝对, 真正的政治家心中应有公众, 懂得尊重人、保护人、理解人。“艺术家撒谎可恶, 教育家撒谎可恨, 政治家撒谎可怕”。政治家的追求、地位不同, 很多行为方式及其后果也异于众人。“没有人性的政治是短命的”, 讲政治不能不关心人。政治是为大多数人谋福利的, 应当关心大多数人。既要有指点江山的雄才大略, 又要有悲天悯人的朴实情怀。政治家应该能大能小、能上能下、能官能民, 主角配角都能演, 台上台下都自在。人的一生, 说不清楚什么时候上, 什么时候下, 像毛主席、邓小平都曾经在党内被孤立过, 邓小平是三落三起。“忍”, 是对政治家素质更高一级的要求。政治是经济的集中体现。发展是第一要务, 不断满足人民群众日益增长的物质文化需求, 是最大的政治。政治家关心的是由谁来治理国家, 但老百姓只关心谁能治理好这个国家。老百姓不管你是什么党, 谁给他带来了生活的改善, 他就拥护谁。苏联的问题根本就在于没能把经济搞上去。邓小平指出:“苏联、东欧出问题关键出在党内, 根本的原因是经济没有搞上去。”所以解决中国的问题, 邓小平的目光不是放在怎么样使党纯而又纯上, 而是首先放在党有没有能力推动国家的发展上。在苏联解体一周年的时候, 社会上流传这么一句话:“谁要是不为苏联的瓦解而痛心, 谁就是没有良心;谁要是想再回到过去, 谁就是没有头脑。”老百姓还是看得很清楚的。去年是柏林墙倒下20周年, 德国总理默克尔说:“我们不能忘了在自由到来之前那些逃脱不了要蹲监狱的人。”奥巴马也讲:“我永远记得人们推倒柏林墙的景象, 没有什么比这更清楚地谴责极权, 没有什么比这更清楚地肯定自由。”普京说:“这样的悲剧在历史上总是反复上演, 其原因就是那些看似吸引人的空洞的理想, 被置于人类的基本价值观———珍视生命、人权和自由之上。”当时柏林墙设置以后, 每年都有很多人拼命要翻过去, 有的人甚至坐热气球飘过去。即使不少人就此丧命, 也仍然有更多人不顾一切地要跑到另一边去。1977年11月, 邓小平复出后第一次访问广东, 当时有不少人偷渡到香港, 深圳的边防部队没有足够力量去阻止, 就把偷渡作为恶性政治事件报告了邓小平。邓小平沉默了半天, 最后用肯定的语气说:“这是我们的政策有问题, 这个事情不是部队能够管得了的。”邓小平这句话成了深圳的福音, 后来搞了特区, 之后再也没有人偷渡, 最早出去的人还带着资金回来投资。一种社会制度最终还是靠人民来选择。只有给人民带来幸福的制度, 才能得到人民的认同和拥护, 才会具有强大的生命力。张闻天说:“生活的理想, 就是为了理想地生活。”过去的皇帝都知道,为了让老百姓不造反, 最重要的是要让他们贪生怕死, 用现在的话讲就是让他们热爱生活。老百姓热爱生活, 怎么可能还有人起来造反?搞社会主义, 更要牢记宗旨, 关心人民群众的利益, 努力让大家都过上好日子。丘吉尔有一次去演讲, 因为时间急, 专车没有来, 坐出租车赶到目的地后, 对司机说:“你在这里等我一下, 我待会就出来。”司机说:“不行, 我要赶回去听丘吉尔的演讲。”丘吉尔一听很高兴, 就多给了点钱, 司机眼晴一亮, 想了想说:“那我就在这里等你, 管他妈什么丘吉尔的演讲。”人民群众的现实利益比什么都重要。勃列日涅夫在苏联执政18年, 搞得很糟糕, 开发西伯利亚失败了, 和中国的关系也搞得很僵, 没有威信。有一次在一家书店看到挂的都是自己的像, 就说:“你们不能光卖我的像, 还应当把列宁、斯大林的都挂上嘛。”人家气不打一处来, 说:“其他的都卖完了。”政治家一定要关心老百姓的生活, 才能真正得到人民群众的拥戴。“只有把人民放在心上, 人民才能让你坐在台上。”政治上有高度, 一要忠诚。忠诚是一种大德, 忠诚离成功最近。人各有志, 但是应当各有所忠。作为党员就是要忠于党、忠于人民, 作为干部就是要忠于事业、忠于职守, 作为公民就是要忠于国家、忠于法律。二要为民。就是要牢记为人民服务的宗旨。美国黑人领袖马丁·路德·金说:“不是所有的人都会出名, 但是每个人都可以变得伟大起来, 因为伟大是以为他人服务来界定的。”如果嘴上说一套, 实际上做一套, 百姓就不会拥护。三要宽容。当我们是少数人的时候就是考验我们勇气的时候, 当我们是多数人的时候就是考验我们宽容的时候。培养出领导者是领导的最高境界, 能让别人伟大的人才更伟大。四要守正。领导是榜样, 是旗帜。只有把自己这个“人”写正了, 才会有服众的底气和被崇敬的资格, 真正做到不诱于誉, 不毁于诽。马克思说过:“不可收买是最崇高的政治美德。”凡是用金钱买得到的东西, 它原有的价值就不存在了。★思想上有深度思想无影无形, 却无时不在、强大有力。无论男人还是女人, 思想是最性感的部分, 尤其是领导干部思想上更要有深度。思想使人立足。洪秀全讲:“天地之中人为贵, 万物之中人为灵。”之所以为贵为灵, 靠的就是思想。笛卡尔认为:“我思故我在。”因为我能够思想, 才能在这个世界上立足。帕斯卡尔说:“我们的全部尊严就在于思想。”人不过是一根苇草, 思想是人类特有的精神花朵, 是思想成就人的伟大。人是很脆弱的, 人之所以伟大完全是靠思想。思想最有力量。雨果说:“思想就是力量。”法国数学家亨利认为:“思想仅仅是漫长黑夜中的一个闪光, 但这闪光意味着所有一切。”拿破仑讲:“世界上有两种东西最有力量, 一个是剑, 一个是思想, 而后者远远大于前者。”《国际歌》唱得好:“让思想冲破牢笼!”有个外国总统讲:“你可以囚禁一个人, 但是你无法囚禁他的思想。”在这个意义上说, 监狱里的最后一块自由之地就是思想。思想影响久远。思想具有深邃广博的特点, 可以在刹那间与几千年前的伟人交流, 也可以遥望几万年以后的宇宙变化。一部人类发展史就是人类思想发展史, 帝王统治国家不过一朝一代, 而思想者的影响能够代代相传。深刻的思想像太阳、月亮一样, 总是穿越时空的。世界上, 人可以消弭, 物种可以灭绝, 但思想文化并非一朝一夕便可消亡。古往今来的先知们, 都非常重视思想的作用。佛学强调人的“双回向”, 认为人先要往上超升, 摆脱物质欲望、世间名利、价值观念的束缚, 然后再回到现实生活中, 在各种处境中怡然自得。庄子的可贵就在于既能向上也能向下, 言行表现与人无争无怨, 内心不受任何拘限, 可以随遇而安。庄子讲:“物物而不物于物。”这是以动词和名词交错而成的一种做人的方略, 意思是既要立足于现实, 又不受物质的限制, 能够超越现实, 是一种非常辩证的思想。这样的人, 这样的思想, 外国也有, 像罗素在西方哲学史上就推崇荷兰哲学家斯宾诺莎, 说他“生活俭朴、思想高贵”。托尔斯泰说过:“思想正如长出大树的种子一般, 在眼睛里是看不见的, 但是人类社会生活的变化正发生于其中。”赫鲁晓夫也说:“感受生活的好坏, 有的人用胃囊, 有的人用脑袋。”成就任何事业, 既要有火一般的热情, 更要有科学的态度和一颗平常心。传销组织有一句话:“想要成功先发疯, 头脑简单向前冲。”这很荒谬。孔子讲:“君子不器”, 君子不是一种工具, 应当有更高的追求。有句话叫“眼高手低”, 原意是说人要站得高看得远, 但得从低处做起, 在低处做事也要有远大的理想, 不能忘掉了根本的东西。古人认为, 君子既要能做具体的事, 又要追求高远, 思想深邃才可能有大的出息。思想像钻石, 未经雕琢的是石头, 去掉杂质的才是瑰宝。思想像刀子, 越磨越锋利。思想也像石头, 碰撞生火花。陈寅恪讲的“独立之精神, 自由之思想”, 成了知识分子的第一宇宙定律和追求。华南理工大学的刘起林有一个“三无”的理论, 他说:“思想无禁区, 理论无权威, 学术无顶峰。”宣传要有纪律, 但进行学术研究, 创造新的知识, 产生更多的大师, 就得有这种精神。哈佛大学《学习生活指南》开头一页有段话:“独立思想是美国学界的最高价值。美国高等教育体系最严肃的态度就是反对把他人的著作和观点化为己有, 即所谓的剽窃, 对于任何一个有此劣行的学生, 学校都必定给予严厉的惩罚甚至取消学籍。当你在准备任何的学术论文 (包括口头发言、平时作业、考试论文) , 你必须注明你的文章中哪些观点来源于别人的著作或者任何形式的文字资料。”在哈佛大学惩罚最严的不是那些逃学的学生、偷窃的学生、旷课的学生、打架的学生, 而是针对教学、研究、学习上的抄袭、剽窃和改头换面的移植, 抄袭、剽窃成了师生的大忌。陶行知讲:“千教万教, 教人求真;千学万学, 学做真人。”这是做人最宝贵的。人与人之间, 上下级之间, 尤其是党内同志间, 要勇于讲心话、讲
